慕良珺

【谭赵】等时光意兴阑珊

 @致力于放飞自我 甜饼太太的guest拿来混更啦~爱太太一辈子!

没出坑,没爬墙,楼诚是要爱五百年的,现在这条路才走了多久一点?

最近真的特别忙,年前更新的机会恐怕不太多了...要准备考试跟毕业论文。

我真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但是为了楼诚,第一次决定要努力成为更好的人O(∩_∩)O

我会好好搬砖好好学习然后好好更新的!

给我们楼诚疯狂打call!

PS:双向第一人称视角预警

1、

遇见你的第一年,我花光所有的钱把那个学校门口叫“盛夏”的小酒吧买了下来。

开业的时候,我穿着一件旧T恤躲在人潮里看了许久。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架着两条腿松松地靠在舞台的酒吧椅上,追光灯亮在头顶,麦克风离得很近。

电吉他带着嘶吼的旋律就在耳边炸开,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昏暗的光里,你的声音偏偏就在我心上响。

 “where are wego now”你唱,眼睛是盛夏深井里波光粼粼的月亮。

我推了推身边的人一把:“那谁啊?有点儿意思。”

后来我在校庆日的优秀学生展上看到你,眼睛眯成两条线,笑成牙床都要露出来的样子。

温暖和煦,像青春里打马而过的少年。

 

2、

遇见你的第二年,我在盛夏的后巷捡到无家可归的胖虎和无家可归的你。

那天下着大雨,你缩在一角,手心里捧着这只毛都没长齐的虎斑猫,人畜无害地对着我笑。“求谭老板收留”你说,眼睛是万家灯火里最终的归途。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然地笑:“好啊,明天就搬。”

后来等你规规矩矩地把自己折进我从宜家拖回来的便宜沙发里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才不是无家可归的那一个。

真正无家可归的人,是我。

 

3、

遇见你的第三年,我把书房让出来给你专心写毕业论文。

定稿的那天晚上你冲到客厅里欢呼,吓得胖虎都身手矫健了起来。后来我们俩开了瓶威士忌庆祝,两个人坐在瓷砖上面对面地喝。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醉吧,苏格兰城堡里隐晦的秘密烧得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等到什么理智、冷静、克制和矜持都他妈变成了灰的时候,我突然跪起来凑过去吻你。

只亲在了嘴角。

我当时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赵启平你推开我啊,你骂我是神经病啊。

我没敢想你会回应我。

你的口腔和舌尖上全是酒精,连瞳仁也是浸在褐色酒精里的一轮黑色的,漩涡一样的月亮。醇香浓厚,火烧火燎地烧穿了心脏。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后半辈子我都要少一块儿地活着了。

现在想想,我曾经得到过月亮。

 

4、

遇见你的第四年,我们一起雇了个搬家公司,从校门口挪到六院附近。

搬家的那天你捧着体积大了不止一圈的胖虎巡视领地,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朝我笑,捏着胖虎的前爪跟我说:“无家可归跪求收留,家里太穷以身抵债。”

眼睛弯成两个弧,像农历二十二,天边的月亮。

我站直了腰,想着作为房东总算站上了食物链顶端,扶着拖把把手朝你笑:“不行。”

你呸一声,行云流水地把胖虎扔进主卧里顺便锁上了门,你捏着钥匙朝我挑了挑眉毛,你说好了,现在这儿的主人是你,大发慈悲地让我能借宿客卧。

我抿着唇无可奈何地看你,你笑出声,扑过来拥抱我。

脚后跟就磕在脊椎上。

幸亏力道不大,不然瘫痪了就得一辈子赖定你。

 

5、

遇见你的第五年,晟煊的第一个项目失败。

一夜之间,我似乎又回到五年前那个在纽约无路可走的少年。

神他妈少年。

我坐在盛夏里,天崩地裂地喝,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表情。是你在吧台底下捡到胃出血的我,拖了好远把我塞进正在实习的六院。

后来在病床前面,你穿着白大褂左手贴左手地比了比我们两个人的生命线,我的怎么看都少了一节。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你突然长腿一翘勾起嘴角地问我:“要不把多出来的分你一点吧”,我转了转眼珠,恶狠狠地威胁你闭嘴。

出院以后我把你所有的烟都扔了,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你不能跟我一起死。

 

6、

遇见你的第六年,我们分开了。

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这个结局。

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成为什么先锋者,不是为了向世俗标准宣战,更不是指望着名垂青史万古留名。

就只是为了爱。

我在你说要加班的晚上路过恒隆,星巴克靠窗的位置上,坐着我爱了好多年的那个人。我来不及也舍不得逃走,一步一步走向人生里最大赌注的豪赌结局。

那个姑娘很好,我早就知道。

卫生局领导的女儿,知书达理,谦逊善良。

跟我不一样。

我蹲下来头抵在玻璃上看你笑,眼角上细密的皱纹就在反光的灯罩里。后来你还是看到我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站在离我两三步的地方手足无措。

眼睛里是皎洁的一轮月光。

你说:“谭宗明你别哭。”

我没有哭,真的。

我也不难过。

 

7、

没关系,没关系的,赵启平。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

 

1、

离开你之后的第一年,校庆日我回到过盛夏。

吧台桌椅灯光什么都换了,除了当年那个小舞台。

谭宗明,我一直想告诉你,这里,才不是我们第一次遇见。

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迎新晚会,你作为学生会主席站在主席台上,抱着吉他唱Linda Ronstadt的《It’s so easy》。

月光之下,是你的倒影还有那把磕在台阶上的吉他。

本无新事。

你唱“It's so easy to fall in love”,然后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一语成谶,真的太容易了。

后来我在盛夏唱过这首歌,找不到伴奏只能清唱。

追光灯白得好像那天晚上的月光,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了你。

 

2、

离开你之后的第二年,胖虎死于一场弓形体病。

谭宗明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见过那么多的生老病死之后,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直到现在才明白,还有无能为力。

这才是我认识的中文字里,最绝望的排列组合。

它躺在医院病床上朝我笑,粉红色的舌尖露出来,眼睛眯成两条细线,一寸一寸地绞紧我所有的神经。

我把胖虎的尸体抱回家,把他埋在我们曾说过要一起躺进的坟墓里。

那是上海好多年不遇的漫长梅雨季,我扔了伞,淋了一场好多年没淋过的雨。

 

3、

离开你之后的第三年,师兄带着我去美国进修。

昏天黑地的参观和实验之后我终于扛不住了,义无反顾地逃了一场会议,一个人跑到纽约的酒吧里醉生梦死。

我关了手机,一边不要命地往胃里灌酒精,一边模模糊糊地想:去他妈的,老子连谭宗明都不怕了,还怕被开除?

喝到最后是师兄来接我的,他淋了一场雨,浑身都带着凉意,一拳打在我的颧骨上。

后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天早上师兄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我一边谄媚地讨好他,一边拼命回想昨晚我到底有没有跟他动手。

“赵启平”他说,“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

“你说:‘谭宗明,这个城市这么大,你没想过要丢下我’。”

 

4、

离开你之后的第五年,我搬了家。

搬家公司把家具和生活用品全部打包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听发动机越来越远的声音。

抱着一个满满当当的箱子。

离开你的这几年我去过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买张明信片,从乌镇到布达拉宫,从维多利亚港到55号公路。

我在每张明信片后面写上一句话,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

最后一张上是威尼斯人酒店的大运河购物中心,人造的蓝天白云,不远处有几个小情侣在贡多拉船上接吻,船尾的摆渡人一边笑一边给他们唱甜蜜蜜。

我笑完了站在岸边,掏出身上最后的几个硬币买了一张明信片。

灯光下的蓝天白云,逼真得好像雾霾天里的梦境。

你记不记得晟煊第一年的庆功酒会,我站在酒店顶层跟你说:“谭宗明,爱上你连两个人在蓝天白云下接个吻都做不到。”

你从两步外的地方走过来,慌慌张张地牵我的手。

无名指和无名指。

过了没几分钟有个下属来敬酒,你把无名指伸直了,我的还蜷着,弯曲的指关节上,残留着一点点暖。

我没说话。

后来你也没有。

我站在不怎么标准的《甜蜜蜜》里写了七个字——

谭宗明,我想吻你。

不会有那么多喜闻乐见的破镜重圆故事了,就跟那个被你弃用的社交账号一样,所有的送达,都不会再有变成已读的那一天。

 

5、

离开你的第五年,我在财经网站首页上看到了你的婚讯。

对方是个华尔街女强人,实力雄厚,家族显赫。

那个你曾经在恒隆星巴克见过的姑娘打来电话劝我,她说:“赵启平,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啊,真的。

那个姑娘很好,我一看就知道。

我礼貌地道了谢,出门打车去了金巴兰海滩。

全世界最美的十大日落景色里,我脱了鞋和手表,一步一步地坠入海里。

海水冰凉,呼吸潮湿。

气压差一寸一寸地堵在耳膜旁叫嚣,恍然间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

你说:“赵启平,赵启平,你快点回来。”

 

6、

离开你的第六年,我还是一个人。

你的结婚纪念日被我在日历上拿红笔圈起来,我从前一天的11点半开始,对着秒表一下一下地倒数。

深夜的金茂大厦没几个人,88层高空的玻璃步道,整个城市都悬浮在我脚下,金碧辉煌地纸醉金迷着,寒风猎猎,我突然流了一场好多年前就该流尽的眼泪。

 

7、

你结婚的第一年,盛夏换了那个小舞台。

再去的时候,什么都算得上面目全非。

舞台上有个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擦着一层厚粉,白的在地下酒吧的台上追光,抖着假睫毛唱“I think the saddest words were I’ll stop trying”,唱完了跳下台去,拥吻另一个短发的姑娘。

台下掌声雷动。

谭宗明,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羡慕。

时至今日我终于能够坦诚,我是那个怯懦又贪婪的人,心想着让你永生不受人指摘,又奢望能跟你走得远一点,更远一点。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分开的那一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听过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我们靠在床尾抽烟,你叼着一根万宝路从我燃着的七星上借火,我吓得一抖,嘴一松就把火掉在床单上。

你从浴室里找来一杯水,浇熄了火苗之后拥抱我,肋骨贴肋骨地安慰我。

你说:“赵启平你别怕,你别怕。”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呢,谭宗明。

我怕你再一次失去了所有,因为我,又要一切重新开始。

我曾经跟新来的实习生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能永远年轻。”

没想到我才是那个先苍老的人。

我把琴盒打开,最后一次站在追光灯下,唱了那首刚学会的《梦一场》。

 

8、

你结婚的第二年,那个你曾经在恒隆星巴克见过的姑娘在六院楼下截住我。

她说:“赵启平,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学会爱别人么?”

我很想,可我不能啊。

谭宗明,爱你是我生存的基石,我不会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9、

我最近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但我记得的所有都比不上一个你。

谭宗明,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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